70年代,我住在渔米之乡的淮河边上,那是一个有着两千多口人的村子,村庄的名字叫陶桥。那时候,我大概是上小学三年级。 学校在村子的。四五个村庄像四五颗棋子,以学校为撒落在“棋盘”上。通往每个村庄的土路,细瘦得像一根根曲里八拐的藤蔓。村庄就像结在藤蔓上失去了水分的苦瓜。村庄里的房子是清一色的土坯墙,两檐下垂的麦秸顶盖。土墙的泥坯由于长期的风吹雨淋,留下岁月苍老的刻痕。两檐的麦秸早被岁月打磨得失去了光泽,恢复了本真的灰土色,像病恹恹的企鹅垂下的两只翅膀。 那年的一个冬日中午,放学时,我踩着苦瓜藤走向村庄。 早晨上学前喝了三碗清汤寡水可以照见人影的稀饭,走起路来像风打黄河的浪,在肚里逛来荡去。到了学